【西凤酒1952报道】去年岁末,在陈升一年一度跨年演唱会即将鸣锣前,听到新宝岛康乐队的《第狗张》,真是不小惊喜,叹服大叔的心力、体力、精力充沛如斯,唱歌就像说话那样自然轻松,张口就来,写歌就像写信一样自由自在,随随便便就打动人。有人问,这种十年如一日的“轻松”心态是怎么炼成的,难道用大而不当的“才华”两字就可形容?
青年时可以用热爱来保鲜才华,年岁增长,更多时候就要把唱歌当成一种生活,而不是一份吃饭的职业,唱出来的歌就是活的,才有人间烟火味。沿袭新宝岛康乐队传统,《第狗张》继续是一张讲民间“故事”的专辑,对眼前的事物保持了新鲜感,唱出来就是故事。第一首《蟾蜍姑娘》翻唱自澳大利亚乐团The seekers的《Georgy Girl》,悠闲的口哨一出场就拉近距离。
用方言演唱看似在缩小听众的范围,自动删选了一批听众,另一方面却是扩大了表达的路径,描摹日常境遇,身边小人物、小事件,可以遵从潜意识,用习惯性日常用语叙述,直白率性,让懂这个方言的人一听,马上心领神会,莞尔一笑。所以,当陈升唱国语时,是在唱家、国,用正统国语写歌,是唱片工业下的艺人。用方言唱歌时,就是在唱乡土小人物,口白落落,像当街卖唱的歌手。
陈升写的《吊虾仔》,包涵了呵斥、质询、劝诫的语气,一长串排比句型,都是口语化的字眼,如果换成国语书写,味道就要打折扣了。黄连煜的《我的情妹啊》,显然是借鉴了传统的闽南情歌,月白清风佳人有约的土地和庄稼的气息,自然环保不失可爱。《应该是柴油的》属于政治讽刺和民生关怀,开场却是歌舞升平煞是热闹,陈升的小狡黠、小幽默,像一个乡间老汉的口吻。
这两年大陆观众诟病中国电影的一个说法是缺“地气”,其实不仅是电影圈,音乐圈也差不多,小时髦和小清新齐飞,无视现实与不关心内心共存。陈升和新宝岛康乐队唱了二十多年不倒,正是得益于岛屿的自然心态纯正地气,在松散的心境下写写唱唱,茶酒诗画放眼都是细节,以一颗平常心生活在这片土地上,一下笔、一开口,熟悉的人事就被赋予了街坊邻居一样的熟稔和人情。《光明戏院》是拥有四十多年历史的老戏院,因为票价低,空间大,周遭有热闹小集市,印证了很多人的青年时光,这首歌既是挽歌,也是墓志铭。就像蔡明亮电影《不散》里的那种人迹寥寥的老戏院,而今终于因为挡不住拆迁步伐,改建成商业社区迫在眉睫。《美瑶村》还是写人,为纪念刚逝世的著名演员张美瑶。
《一个人的生活》、《高士村》、《走到这唱歌》、《原住民的演唱会》对排湾族等原住民音乐的采样和引用,幽默深情,自嘲且热闹,听着很新鲜,让专辑的音乐走向不仅限于平原上的闽南语,延伸到山地民族群落,窥视生于斯长于斯的命运和权益,以及在商业侵蚀中保持自我特质的愿望。
去年新宝岛康乐队《脚开开》出来时,就感叹陈升的才情和精力,夏天才推出二人组合专辑,年底就推出了《家在北极村》。今年底又有这张《第狗张》问世,陈升和新宝岛康乐队真把唱歌当成吃喝拉撒一样的简单事情了,既要认真面对,又要放轻松投入,不图名图利,张弛有度,施施然享受其间,就像乐队的名称,《第狗张》专辑兼具康体、娱乐的效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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