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西凤酒1952报道】酒铺,曾经是北京非常兴隆的一种业态,几乎隔上几条胡同就能有一家儿。大的在街面儿上,能摆下四五张八仙桌;小的往往藏在两条胡同的交叉口,也就能容下五六个主顾。那时的酒铺完全不同于现在的酒吧,算不上什么高消费,更没有半点儿小资情调。那是街坊邻居凑热闹的所在,与贫富无关,只是承载着百姓简单的快乐。
西凤酒价格酒铺的前身老北京街头巷尾的大酒缸——一口盖着木头盖子的大缸下半截儿埋在地里,上半截就成了圆桌,掌柜的备一些简单的酒菜,供周围的街坊邻居们没事儿的时候过来喝上两口,给醇雅的胡同生活带来阵阵幽香。六七十年代的酒铺里已经不见大酒缸,而改成简易八仙桌。
西凤酒价格表酒铺里卖的自然是酒,不过没见有茅台、西凤,连瓶装的二锅头都不算多。酒腻子们来喝的主要是散装白酒,就在柜台上那两个二尺多高的棕黑色陶罐子里盛着。便宜的一毛三一两,贵的一毛七一两。打酒的店员一手揭开裹着红布的木头盖,另一只手捏着酒墩子的长把“咚”的一声把墩子头稳稳地垂入罐底,迅速拉上来。顿时,浓郁的酒香顺着酒墩子飘散开来,窜进斜倚在柜台旁那位酒腻子的鼻孔里,于是他猛吸一口,酒香直入心肺。待到满满一墩子酒半滴不撒地倒进他面前那只粗瓷酒碗里,酒腻子已然进入微醉的状态,悠然不迫地摇着头哼唱起了西皮二黄。
真正的酒腻子开门就来报到,他们大多是留住胡子的老爷子,带着老北京特有的庄重每天过来认真地喝酒。有时打上四两喝上大半天,有时干脆带上俩烧饼泡到天擦黑。他们来寻求的是单纯酒的快乐,所以也不需要什么下酒菜,只要花四分钱买块酱豆腐放在小碟里,然后向酒铺门口卖果子的二婶子要上个带把儿的山里红或海棠果,就那么一只手捏着山里红的把儿用果子头蘸着酱豆腐渗酒,身体不时随着某种节奏微微晃着,仿佛要让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浸透了酒香,又像是飘遥在某段古老的戏文里。
不过大部分顾客与其说是来喝酒,不如说是下班后来这聚会找乐子的。黄昏刚过,酒铺的气氛就开始热烈起来,家住周围胡同的工人师傅是这里的常客。这样的酒自然不是空着肚子喝的。通常是大家争抢着出钱凑上几盘玻璃柜台里整齐码放的冷荤和小菜,透着那股子仗义和局气。有切好的蒜肠、粉肠、猪头肉,还可以是炸花生米或拍黄瓜。有一种叫开花豆的炸酥蚕豆,不仅嚼起来咸香酥脆,而且便宜实惠,往往最招主顾们喜欢。若是老酒腻子得着一颗开花豆,他会先嘬干净上面的盐粒子喝上半杯,再把豆壳剥下来放在桌子上,就着两个豆瓣慢慢渗上一整杯,最后捏起那个空豆壳再过上半杯的瘾。
社会上的奇闻逸事和小道消息是酒铺永恒的话题,用清醇悦耳的京腔议论着,也免不了有人借着酒劲儿发泄一下胸中的闷气,骂上几句粗话痛快痛快嘴。等到酒喝透了,街边电线杆子上的路灯也亮了,年长的师傅说句:“散了,散了,明儿个再聚。”大伙儿才纷纷出门各回各家。
酒铺里也有卖啤酒的,但喝的人不多。可能是因为北京人传统的饮酒方式更倾向于细品慢渗,而喝啤酒的那种豪饮与这种传统相去甚远吧?啤酒的流行是七十年代末,家家户户拿个暖水瓶打回啤酒当冷饮,曾经一度喝得北京啤酒短缺。
也就是在啤酒热后不久,胡同里的人们渐渐忙碌起来,有闲心在酒铺坐下来慢慢喝的人越来越少了。随着最后几个老酒腻子的离去,小酒铺淡出了人们的视野,不知什么时候变成餐厅或是发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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